你是说...我在骗你?
景钰的声音,突然变得很轻,像一片飘落的羽毛。
她踉跄着后退两步,后背撞上了玄关的墙壁,老式壁灯在她脸上,投下摇晃的光影。
她的瞳孔微微颤抖,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李岩松下意识的,向前迈了两步,鞋子在地板上踏出沉闷的声响。
他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住她,阴影将景钰包裹其中。
这个曾经让她感到安心的姿态,此刻却充满了压迫感。
宝贝,我不是这个意思...
李岩松的声音低哑,右手刚想抬起摸她的脸,却在半空中僵住——
他看见,景钰条件反射般地瑟缩了一下。
李岩松尴尬的放下了手臂,
我只是...
只是什么?
景钰仰起脸,眼底的泪光,在灯光下碎成星辰。
她的嘴角扯出一个冷笑,这个表情让李岩松心头一刺。
在我所有的记忆和认知里...
李岩松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声音很轻,却依然笃定,
我不可能主动放弃...
呵。
景钰突然轻笑出声,笑声里带着令人心碎的嘲讽。
“是,在你心里认为,你绝对不会为了家庭,放弃事业……”
她猛地弯腰,从身后的柜子里,抽出一叠文件,纸张在她手中发出哗啦的声响。
但以前的你会!现在的我也会!
景钰的声音陡然拔高,又迅速压低,她还是怕惊醒楼上的孩子。
文件像雪片般甩向李岩松,有几张擦过他的脸颊,留下细微的刺痛。
为了你和孩子们,我可以放弃任何机会!
李岩松怔在原地。
他缓缓蹲下,一张一张拾起散落的纸张。
每捡起一张,他的手指就僵硬一分——
那里面有顶尖医学院的聘书、知名研究所的邀请函、还有国家医学中心的调任通知...
日期全都是去年,应该是她住院保胎的时候。
景钰失去的,不是只有考姚子濯的研究生,这一个机会。
自从做过,关于江彻的人物心理报告后,她的工作邀请和活动邀约,就没有断过。
只是,景钰全部拒绝了。
之前是因为住院保胎,现在是因为李岩松重伤初愈,又还没彻底恢复记忆,所以景钰想,多点时间陪他和孩子们。
你误会了...
李岩松的声音突然哽住,他抬起头,却只看见景钰飞奔上楼的背影。
她的拖鞋在楼梯上绊了一下,差点摔倒,却倔强地没有回头。
二楼传来砰的关门声,震得墙上的海军勋章叮当作响。
李岩松仍跪在一地文件中间,手中那张聘书上景钰的照片正对着他微笑。
那是他从未见过的、穿着白大褂的她,眼里有他熟悉的倔强。
李岩松的脚步,踩在木质楼梯上踏出沉闷的声响,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心上。
二楼主卧的门紧闭着,门缝里透不出一丝光亮。
他试着转动黄铜门把手,金属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——
锁舌被扣死了。
他皱眉看了眼腕表,夜光指针显示十点十五分。
李岩松思考了几秒,转身下楼走向地下室的储物间,备用钥匙躺在工具箱最底层。
钥匙上沾着些许机油,就像他们此刻,蒙尘的关系。
钥匙插入锁孔的一瞬间,李岩松听见浴室传来隐约的水流声。
推开房门,海盐味的夜风,从半开的阳台门灌进来,扬起纱帘如幽灵般舞动。
梳妆台上的护肤品东倒西歪,有一瓶淡粉色的香水滚落在地,在米色地毯上洇湿了一大片。
不知道是被景钰不小心,还是故意泄愤式的丢在了地上。
此刻,散发着满室的幽香,配合着浴室里的水声,让李岩松的体内,止不住的躁动。
他解开衣服的动作,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,布料滑落,露出精壮的腰腹线条。
浴室磨砂玻璃上,凝结着氤氲水雾,朦胧映出景钰纤细的剪影。
推门的一刹那,浴室蒸腾的热气,裹挟着橙花沐浴露的芬芳,扑面而来。
景钰惊慌的转身,湿发甩出的水珠,在暖光下划出晶亮的弧线。
她条件反射环抱住自己,水珠顺着锁骨,滑入起伏的胸口。
混蛋,你给我出去...
她的声音带着水汽的湿润,却被李岩松抵在瓷砖墙上的动作打断。
冰凉的大理石贴着她光裸的背脊,而身前是他滚烫的躯体,冷热交替激起一阵战栗。
一起洗...
他低下头,鼻尖蹭到她耳后那颗小痣。
那是他每次情动时,最喜欢亲吻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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